- 外孫杰拉德•馬科維茨追憶林風眠一段鮮為人知的晚年生活

“外祖父林風眠臨終前曾用筆寫下過：我想回家，回家，杭州。林林風眠的外孫杰拉德•馬科維茨(Gerald Markowitz)上周首次來到上海，公開宣布了自己作為林風眠唯一直系后代的身份，在接受《東方早報•藝術(shù)評論》專訪時披露了外祖父林風眠到巴西看望他們時的情景，他表示此次來華希望幫助完成其外祖父的遺愿——“回家，回即把林風眠的骨灰從香港某道觀移出來，挪到杭州。

林風眠(中)訪問巴西時與其女林蒂娜(左)、外孫Gerald(右)合影

Gerald在滬接受《藝術(shù)評論》采訪 高征 圖

林蒂娜與兒時的Gerald

僅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(tǒng)的Gerald Markowitz(杰拉德•馬科維茨)看起來非常消瘦。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比他自己身形肥大很多的外套。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，他不厭其煩地解釋說，“這是我外祖父林風眠生前穿過的大衣，我回到了外祖父的祖國，所以我穿外祖父的衣服?！薄按┥线@件大衣，是不是很像我的外祖父？”

杰拉德•馬科維茨用握毛筆的姿勢握圓珠筆寫字。他說母親從小教他，“寫中國的毛筆字是要這么握筆的”，現(xiàn)在他還是保持這種姿勢拿筆。

杰拉德•馬科維茨1959年5月生于巴西里約熱內(nèi)盧，是林風眠女兒林蒂娜與奧地利籍猶太裔女婿卡爾曼的獨生子。12月7日，來自巴西的Gerald Markowitz向外界宣布了自己作為林風眠唯一直系后代的身份，他的到來，或可澄清外界對于“林風眠無后人”的誤解。

在接受《東方早報•藝術(shù)評論》專訪時，杰拉德•馬科維茨回憶了外祖父林風眠到巴西看望他們時的情景，講述了多年來外祖母愛麗絲與母親林蒂娜在巴西的生活經(jīng)歷。他表示此次來中國最主要的目的，“希望將外祖父的骨灰從香港那個無人知曉的道觀移出來，挪到杭州”

曾4次赴巴西探望

東方早報•藝術(shù)評論(下簡稱“藝術(shù)評論()：你第一次到訪中國，之前似乎很少有人知道您是林風眠唯一的外孫。

Gerald Markowitz：有些人知道。在我的母親蒂娜還在世時，有人嘗試過跟我們家聯(lián)系。但是大部分人可能并不知情，他們只知道外祖父育有一個女兒即我的母親蒂娜，并不知道有我。

藝術(shù)評論：很想知道你此次來中國的主要目的？

Gerald Markowitz：我這次來主要有四個目的：第一，想把外祖父的骨灰從香港某道觀移出來，挪到杭州。第二，參觀外祖父生前工作單位上海中國畫院及相關(guān)遺作；參觀外祖父位于南昌路53號的故居。第三，希望追憶更多有關(guān)外祖父在上海的往事，為正在撰寫的著作《我與外公林風眠》收集更多的材料。第四，同時希望將外祖母的骨灰移過來，與外祖父合葬。外祖母一生都很辛苦，與外祖父聚少離多，現(xiàn)在她的骨灰在巴西。

藝術(shù)評論：為什么這么久了才第一次想到來中國？

Gerald Markowitz：之前很多主、客觀因素都不允許。之前我對這件事也沒有傾注很大的注意力，而且家庭狀況一直不好，貧困、外祖母多病、母親去世等一系列打擊甚至令我崩潰，之后得了重病。隨著年齡增大和母親離世，我覺得幫助外祖父完成生前遺愿的重擔落在我的身上了。

藝術(shù)評論：林風眠生前去巴西看望你們多少次？能談談你們見面的情節(jié)和你對外祖父林風眠的印象么？

Gerald Markowitz：外祖父于1978年、1979年、1981年、1983年到巴西與我們度過了很長的時間，最長的一次他在巴西住了半年。他第一次來巴西時我已經(jīng)18歲了，他送了一只CYMA手表給我。他看我臉上長滿了青春痘，還給香港的一位醫(yī)生寫信，問起年輕人的青春痘怎么治。

外祖父每次來都會給家里帶來歡樂。我小時候?qū)W過建筑，外祖父經(jīng)常會跟我探討建筑方面的問題，我對他的一句話印象非常深，他說：“如果一條線是用尺子畫出來的，那是沒有生命的，要用活的線條來畫?！蓖庾娓钢牢蚁矚g音樂，經(jīng)常跟我一起交流音樂。

外祖父于1983年第四次來巴西時，外祖母已經(jīng)去世了(愛麗絲于1982年6月13日去世)，他又在那里待了6個多月，是最長的一次。他這次來帶了紙和筆、顏色還有四顆印章，在巴西畫了很多畫。